第一次來北京時,首都機場都還沒建好,外環道路也只建到三環,四環正在規劃,那時候自小客車沒這麽多,大街上紅綠燈真的僅供參考,間或還見到騾車汽車同走馬路的情景,這次來發現到處車水馬龍,無時無刻不在堵車,五環早已通車,很多人已經搬到六環外居住,因爲城裏的空氣實在太糟。這是都市發展的過程。
現在一般觀光客初來北京總要搬點兒什麽便宜貨回去,否則好似對不起那麽貴的機票錢,前兩次來北京時已經領教過秀水街和三里屯的A貨專門街,這次秀水市場的攤販搬到集中商場裏面變得整齊一些,中西旅客也都知道了殺價的遊戲規則,不過就是願買願賣。連十幾嵗的小老外,居然可以不用翻譯,一口氣用一百元人民幣買了五頂“仿帽子”回去。嘿!不一會兒他帶著弟弟再來光顧五頂,兄弟倆“洋洋得意”的滿載而歸。不過有道是有錯買的,沒錯賣的,到底哪邊吃虧?還真不好説。
住的地方在三環外、四環内,地處北京城的西北方,附近有好多個大學,幾年前北京辦了一個世界大學生運動會,爲了辦運動會,政府在這兒蓋了一大片公寓大樓作爲選手村,運動會結束了,這個村就命名作大運村,公寓就分配給各個大學作爲學生宿舍,這樣也解決了校園内宿舍老舊的問題,同時也改善了都市學生生活品質,帶來新形態的都會生活形式和空間。
坐在酒店一樓的餐廳吃早餐,從落地窗望出去,正好看見這一片公共空間寬敞、樓宇高低錯落的大運村,四周花木扶疏環抱著綠茵草坪,年輕人背著背包迎著早晨的陽光出門,步伐中充滿朝氣和自信。大運村的斜對面就是美商沃爾瑪(WALMART)超市,在地鐵站的旁邊,裏面大得像臺北的大潤發。
中午一位住北京的老朋友請吃飯,選的是平安府賓館,據説是川島芳子在北京時居住的四合院改成的賓館。這條路上一溜兒全是四合院,馬路拓寬後,四合院全圍進整齊劃一的中式灰色圍牆。北洋政府時代段祺瑞的府第,國民政府時代方面大員的宅第很多都藏在灰牆後的深宅大院裏。這些事打北京人的嘴裏說起來真是前朝舊事了。
主人盛情點了一道特別菜,叫掌中寳,你道是啥?原來是雞爪掌心中間的軟骨肉,一小盤得多少隻雞呀?阿彌陀佛!
因此上,晚上自動齋戒,到必勝客點一份素PIZZA贖罪,吃完到雙安商場對面看了一場電影,這是第一次在中國看電影,就選成龍的神話吧。這部電影還好,感覺比張藝謀的十面埋伏更好看。或許一向都認爲成龍拍的是商業的票房電影,所以事前對他也不會過度期待,一看之下發覺内容還挺言之有物的,原來成龍並不是只會靠武功拳腳耍功夫噱頭,他對中國文化遺產還是有點正經話兒要傳達的,儘管故事情節有點戲劇化,但這就是成龍式的戲劇化。
回到酒店旅館看電視,轉來轉去還是看康熙來了,因爲這一集訪問的是臺北市長小馬哥,看著看著有一種時空錯置的感覺。
我想到昨天在王府井大街,那兒就像大一號的臺北信義計劃區,在東方新天地的購物中心裏走一趟,感覺就如同置身於臺北的一零一大樓。看到的多是都會中產階級打扮入時的男女。
這是個有趣的話題,我和兒子說:我發覺王府井那邊和臺北東區很像,而中關村這邊的商圈則是學生和年輕人聚集的場所,和西門町有點神似。
兒子總有一籮筐似是而非的邏輯。他說很多大都會都是由西向東發展。可能是因爲地球是自西向東自轉的緣故,一座城市的東邊每天最早迎接陽光,總是朝氣勃勃,人們早起上班討生活就要在充滿朝氣的地方,人氣具足了,就帶來商業活動和中產階級比較高的消費和錢潮。而西邊是太陽下山的地方,學生們放了學沒事做,會就近往附近消費水平較低的地方從事娛樂休閒活動,因此比較平價的超商或書店小吃在城西才有生存的空間。
是耶?非耶?歪理不幸屬實,知道總嫌太晚,大家早知道該在城東抄地皮,只可惜,千金難買的正是這一句:早知道。
不管是東是西,全球化已使地域文化的差異縮小,到任何國家的現代化城市住上幾天,也許只有頭兩天還感覺新鮮,一兩天後,就覺得自己好似在臺北,又好似在上海,若只是走馬看花泛泛遊歷,幾天之後回到居住的城市,不久也就忘記了這趟旅行都去了哪些地方。
但北京正在三級跳,為2008的世奧暖身,她愈來愈越懂得如何把握機會展現屬於她自己的魅力了。
2005/10/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