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n between sense
and sensibility,
I always get
a glimpse of my passion.
圖/Mad Monkey
每一首詩裏都隱藏著秘密，就像每一幅畫都是心的代言人，不論對作者、畫家還是讀者、觀賞者。對於作品中的文字、意象、色彩、結構、内容、形式、以及你想得到的任何意義，在某種程度上，你，是作者之外的另一個創作者，是畫家的知音或伯樂，也許未必全面，但你是以獨特的、絕無僅有的方式，對作品進行解讀、感知，進而走入它，和它互動，以產生個別的意義。因此，是你，讀者、或觀賞者延續作品的生命，並賦予它新生。
文字和意象之所以撼動心靈，並不在它本身，而在於兩心之間。
好的藝術作品之所以有永恒的價值，就在於它是活的、流動的；活在有限的個人生命之外、流動在有覺悟的心與心之間。
美國女詩人Denise Levertov曾寫過一首叫“秘密”的詩，在詩中她以相當白話的方式說了一個故事，她說有兩個女孩兒在一行詩裏發現了人生的秘密，而這首詩正是由不知道這個秘密的她所寫的，雖然女孩兒們透過第三者告訴了她，但她還是不知道秘密究竟躲在她的哪一首詩的哪一行裏。一個星期以後，女孩兒們早忘了那個秘密，甚至也忘了是哪首詩、哪一行文字。但是詩人說，她愛她們，爲什麽愛呢？
因爲：第一，她們發現了她未曾發現的；第二，她們因她寫過的一行詩而愛上她；第三，她們又把那行詩給忘了，這樣一來，她們將可以一再地在別的詩句或別的事件中再一次尋獲這個秘密；第四，她們願意認識它（指詩行中所隱藏的人生秘密）；最後，也是最重要的，她們假設確有此一秘密。
可以看出詩人對讀者的期許，並非只是希望自己的文字引起回響，而是期望讀者經由文字或意象的啓發，發現了他們自己人生的秘密，詩的價值因此受肯定。而詩人與讀者之間、畫家與觀賞者之間，透過文字圖像所產生的互動，也更進一步反映了任何文學藝術之創作，最終是可以讓人明白人生的意義的。
以下就是Denise Levertov 的這首詩：
The Secret
Two girls discover
the secret of life
in a sudden line of
poetry.
I who don’t know the
secret wrote
the line. They
told me
(through a third person)
they had found it
but not what it was
not even
what line it was. No doubt
by now, more than a week
later, they have forgotten
the secret,
the line, the name of
the poem. I love them
for finding what
I can’t find,
and for loving me
for the line I wrote,
and for forgetting it
so that
a thousand times, till death
finds them, they may
discover it again, in other
lines
in other
happenings. And for
wanting to know it,
for
assuming there is
such a secret, yes,
for that
most of all.
**此詩選自Mirrors: A Introduction to Literature, pp.191-192。
甲申秋
2005/10/18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