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年少更愛讀鄭愁予,是因為老來才讀懂詩人的襟懷:
我底妻子是樹,我也是的;
而我底妻是架很好的紡織機,
松鼠的梭,紡著縹緲的雲,
在高處,她愛紡的就是那些雲
而我,多希望我的職業
祗是敲打我懷裡的
小學堂的鐘,
因我已是這種年齡----
啄木鳥立在我臂上的年齡。
這一首題為卑亞南番社,是他寫南湖大山上的古樹。歌詠古樹,就想像自己和妻都是參天古樹,一個愛紡那些山峰頂上縹緲的雲,一個還想敲打懷裡小學堂的鐘,好一幅天人合一的圖畫。
而我,這一讀詩
就不免自傷心懷.....
想想今生,回頭
也似林間一株
曾愛山頂仰望水漾雲裟縹緲
也曾懷中鐺鐺響徹
小學堂的鐘
只不知如夢那林班歲月
是太匆匆? 或太遲遲?
或合該只修來一枚過遲的
醒
笑看老去的,這林間一株
正愁予!
即興的一首,就題為「林間一株正愁予」吧!
2012/03/06 06:32:23